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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吴市场”与中国的体制改革

1998-12-20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
李俊兰

“吴市场”始非褒意

吴敬琏说他第一次得知自己被人称为“吴市场”,是在1990年那场高层次的激烈争论后。当时有人把经济学界的几位代表人物叫做“有计划”、“吴市场”、“杨承包”……也许是身处其中的缘故,他不能从这极巧妙的“配置”中体会汉语语言独有的精妙。当时这个“大号”给他的感觉是:很厉害的贬义,完全不是美称。

在江总书记召集的那次座谈会上,与会的十几位经济学家因观点分歧而争论起来。“第一位发言的同志说当前有很多问题,重复建设、通货膨胀、腐败等等。这些我也有同感,但他的结论我不同意,他说产生问题的原因是市场取向,改革应该是计划取向怎么搞起市场取向来啦?我紧跟着发言,指出原因是改革不够坚决不够彻底,我说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这个口号本身不妥,应该明确就是市场经济”。

“当时与会者中多数主张计划经济,主张市场经济的有三人,薛暮桥、刘国光和我,大家争得很厉害”。薛暮桥老先生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,会后专门写了一个报告给中央。

“我曾‘左’过,还批过孙冶方”

“吴市场”因其在中国经济学界的显著地位,更因其学术观点被采纳到党的“十四大”和“十五大”报告中,因而被人称之为“大内高参”、“顶级智囊”。但他对自己以往的失误并不回避。

“我在大学学的是苏式政治经济学,毕业后又随苏联专家从事企业财务和国家财政问题研究,那时我认为只有按苏联那套办中国才能富强。当‘左’的思想发展到登峰造极时,我竟参加过1964至1965年间‘左派’理论家发动的对孙冶方‘修正主义’的批判”。孙冶方是他十分敬重的老师,50年代后期就提出把计划放在价值规律的基础上。但在当时情况下,“我真是认为孙冶方错了,还是毛主席对”。

我成功的秘诀有三点

在经济学圈内,口碑极佳的吴先生被认为“对世界经济的前沿理论很了解”、“对中国现实问题的分析非常深刻”。问其何以成为了吴市场?他自己总结了三点。

“我们这一代人是最糟糕的一代,上学时没学过现代经济学”——他不用西方经济学这个名词,因为马克思主义不也是西方的吗?“改革开放后可以学了,我们这些人岁数又大了。我53岁那年去美国做访问学者,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从本科生研究生的基础课学起,打下了一个基础,特别是微型经济学的基础。如果不掌握经济学的基础就去谈复杂高深的经济问题,很可能语无伦次,在这方面我占了点便宜。此其一。

“第二是我的家庭背景使我与新闻记者接触较多,特别是像浦熙修、赵超构这样的大记者,他们对社会现象观察敏锐,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。抓住新的社会现象,然后用我专业的知识进行分析,就能贴近事物的本质。

“第三是对世界经济前沿理论的了解。改革开放后,中国的经济学家能够与一些世界一流的经济学家交流。他们的见解与思考,对我们了解世界经济是非常有益的”。

市场经济并不是完美无缺的,然而……

对1990年那场选择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的争论,他说:“实质在于要为我国的经济找到一种有效益的资源配置方式。计划经济的低效益有目共睹,我们为什么要抱住不放?”

但经济生活中毕竟有很多很多的不明白需要解答。譬如下岗失业、贪污腐化、假冒伪劣等等。他说:“一类是体制过渡过程中的问题,如失业、腐败;一类是两种体制并存的问题,如前几年的‘倒批文’,真正的市场经济没有这类问题;还有一类是市场经济本身的问题,如倒股票、泡沫经济是只有市场经济才会产生的问题,但不是市场经济必然发生的问题,完善的市场经济有相关的法律制约。”

早在1992年,他就曾模仿邱吉尔1947年论述民主制度一段名言的句式,指出“市场经济并不是完美无缺和无所不能的。应当说市场经济是一种有很多缺点的经济体制。然而与迄今为止人类已经试用过的一切其他体制相比而言,它确是最好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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